魔法速冻小兔

爱被我恨死了 葬在海里

星陈|上司是我糊弄不了的女人

  “星sir你要咖啡嘛?”低着头鼓捣咖啡机的小干警得空抬抬头,稚气的脸上绽开夺目的笑容。“咳?”我清清嗓子,稍稍起身抻着脖子去看,“那咖啡机不是坏了好久了吗?怎么突然有时间去修了?”

虽然脸上是毫无破绽的职业假笑,但我清楚的知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还嫌活不够多不够忙的脚打后脑勺啊。

小干警泼泼洒洒地把纸杯放到我桌上,一边以手作扇扇着风,一边对我做个噤声的手势:“你可别提了,新来的那位督查组长,那可是高级警司啊,我就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可怕的人。”她抬头看看四周,鬼鬼祟祟地挤挤眼睛,声音小的跟蚊子在嗡嗡似的:“她要求局里所有设施必须保持最佳运转状态,所有人员每分每秒都要做好战斗准备,上次,我的老天呐,刚来第一天就把一个清洁工骂了一顿,原因是马桶洗的不够干净,逼着清洁工把整个厕所的马桶洗了十几遍,最后还让清洁工试试水能不能喝?星sir你说说,这还是人吗?”

小干警那副愤世嫉俗,银牙咬碎,脸如死灰,哀莫大于心不死的表情深深震撼了我,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温柔地用笑容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坚定地点头认可她。“什么玩意儿,这回来了个这么有意思的上司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其实很是不屑。我星熊从小到大,无论是父母老师长官上司,哪个不是被我糊弄的不明就里,我只消说几句甜言蜜语,再把我优异的成绩往他们脸上一怼,谁还不乖乖容我偷懒去呢?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性格啦,职业使然嘛,职业使然。“的确不是人,我说你也不用那么害怕她啦,星sir罩着你,她又能把你怎么样...”

我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咖啡,咳,那小干警为什么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不等我回头查看,她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什么,听起来像是“星sir自求多福,告辞”,就脚底抹油地溜了。我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回头,一片深沉浓重的黑影投在我眼前,一个人影逆着光站在我身后,我眯起眼睛,又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可不行,跟上司第一次见面,我可不能像个傻瓜似的盯着人家。思索再三又三再加三,我露出我认为最富有魅力的微笑,轻轻的说道——

“长官,您挡我光了,让一下呗。”

那人一言不发地后撤一步。还真听话。下一秒,我不得不拼命压制住我捂耳朵的欲望,那样可太不礼貌了。

“星熊是吧,你给我马上滚到我办公室来!”

登登登,高跟鞋愤怒地走了,我觉得她关门的动作像是要把门摔碎似的,不由打了个寒噤。我环视一圈,觉得无论是高跟鞋还是办公室可怜的门,都没有要原谅我的意思,于是我只好慢慢地挪向督查组长办公室。门上金闪闪的门派昭示里面人的身份,下面还规整地贴着一个木头牌“陈 高级警司 无事勿扰”就像是该死的贵族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毕业之后会干的那种事。

“陈sir,我进来啦。”我对着门说。良久,“你认为需要我去请你吗?如果是的,请你给出至少三个理由。”门毫无感情地说道。“报告长官,没有理由。”我推门入室,马上打了个喷嚏。这可是十一月,为什么要把空调开成制冷?紧接着我看到办公桌后面的陈没好气地拿出个遥控器,滴的一声,继而把遥控器指向我,好像那是个红外线发射仪:“你从我给你下达命令到你执行命令的过程共用了五分三十二秒,在战场上,你犹豫一秒都可能会使我们折损多少兄弟!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规定,但是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从接到命令到执行命令的时间不得超过半分钟!”

我抬头往墙上看看,她果然把空调关了。我笑起来,走到她桌前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听她的下一步训斥。陈似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红外线发射仪往前刺了刺,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准备坐在她腿上开始抠脚。我同样看着她,发了会呆。不得不说,这位新上司来当警察而非影星简直是暴殄天物,巴掌大的小脸白白的,大眼睛好像盛了凛冰与烈火,分明还是少女的模样,却硬要撑着一副古板老头的脸,秀气的眉心有一道愤怒的细纹。“呃...陈sir有什么问题吗?”我陪着笑脸,观察她的神色。

“......”陈好像气得说不出话了,下唇咬得嫣红,头上一对硬邦邦的龙角更加红的透亮。“你这是怎么养成的习惯?我请你坐下了吗?”我心里一套素质十八连奔腾而过,“长...长官对不起,那我还是站着吧。”我笑出了八颗牙齿一朵花儿。陈啪地把遥控器往桌上一扔,“过来,坐下。”

......

死傲娇。

 

 

 

从办公室出来,小干警战战兢兢凑过来,低声问道:“星sir,灭绝陈sir把你怎么样了?”

这速度,外号都取好了。我冲她抖了抖手上写满字的一张纸,“这是陈sir给我们重装组下达的任务,待会我去宣布一下。”小干警一把夺过去,望着一纸头密密麻麻的清秀小字,一口气堵在了喉头。我又把纸抢回来,迈开步子离开,身后,“滴”的一声,空调估计又开了。

“陈sir,您为什么大冬天开冷空调啊?”我嬉皮笑脸。

“第一,摆正你的位置,下属不要这样跟上司说话!第二,别给我嬉皮笑脸的,第三,我在给你下达命令,不要给我扯别的话题,总而言之,无!可!奉!告!”陈愤怒地用笔敲击桌子。

“陈sir,您吃了吗?”我不敢继续嬉皮笑脸。

“我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十秒吃完饭,吃的是近卫局食堂,盖浇饭配剁碎了的香草,没加辣椒,你再给我问没有用的问题,我晚饭就吃熊肉!”

“诶诶诶。”忍了一会看她写字,蝶翼般漆黑浓密的睫毛在鼻梁一侧投下深深的阴影,我又满足地说:“陈sir,这个玩笑太不高级了。”

陈头上的龙角彻底变红了。

 

 

 

 

这是被陈大吼着“滚出去”赶出办公室,并且没被她正眼看过一次的第三天。无事可做的小干警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着新来的小上司“宛如脑子有病一样的苛刻行为”。“不过陈sir可是很优秀的。”我悠悠晃到她们身后,觉得得为她扳回点公道。“哪有啊?”她们对我异口同声。“你们看啊,人家名校毕业成绩全A,所有老师推荐,对自己也是高标准严要求,天天在办公室锻炼身体,作为近卫,光人家的战斗力你们也望尘莫及呀。”我介绍得煞有介事,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她们讨论了一会,意见很快达成了一致。“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脑子有病的暴躁女人,呸。”她们又一次异口同声。

我认为再说下去没什么大用处,于是快步离去,在第一个拐角处撞到个人。“嘶...”我揉着肩膀侧头去看,刚想骂一句不长眼啊,就呆若木鸡。

那个人是陈。不过这倒也不是我惊呆的原因。

暴躁的陈,古板的陈,严苛的陈,不讲理的陈。

坚强的陈,优秀的陈,勇敢的陈,极强大的陈。

这样的陈,她竟然在哭。

陈在哭。

 

 

 

陈飞快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满脸的泪水,瞪着赤红的眼圈和漾着水的大眼睛,恶狠狠地对我怒目而视,沙哑着嗓子说:“你什么都没看到。我命令你。”然后走出墙角的阴影,快步冲向那群人“紧急任务,我点到名字的人,马上随我出发!”

我还站在墙角,木然地抬起右手,掌心有一滴晶莹的泪水。那个人...她优秀的让人瞠目结舌,性格也并非一般的烦人,烦人水平几乎达到可以成仙的水准了。她永远是严厉的,正经的,对自己或对别人都严苛极了,被几乎所有的人讨厌着。但我才知道,她似乎并不怎么知道如何跟这个世界相处,她把自己困在自己作成的茧中,撕扯奔突。她不能容忍任何的罪恶或黑暗,但她却永远是个脾气暴躁不懂章法的孩子,蹲在墙角的黑暗里默默流淌属于自己的悲伤。她曾走过龙门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却走不出自己内心迷惑繁杂的宫殿。

小龙把自己困住了。小龙被所有的人讨厌着。

但她只是想要自己所爱的城市,国家和世界更好一点,只是不知道怎样好好去做罢了。

却没有人愿意教教她。

却没有人愿意救赎她。

却没有人愿意伸给她一只手,告诉她,没事了,不会被人误解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掌中温热的泪水已经干涸,我攥紧右手,咬住下唇,紧紧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心有点疼。“星熊,你在那干什么呢?赶紧过来!”

“是,陈sir。”我撩开长腿奔过去,单膝跪地向她伸出手“重装干员星熊,愿听长官调遣,绝无怨言。”

“啧,磨叽。”陈白了我一眼,转身一挥手,“出发!”

陈,请允许我来保护你。

陈,请允许我来救赎你。

 

 

 

风沙裹挟着战场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举起玄色巨盾,本想挡在陈前面,奈何博士的部署不可抗拒,我守在我方基地入口,浑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每当有战友一声不响的倒下,下一位干员立刻顶上时,我都双眼发烫,渴望着敌人尽快来到我面前,让我可以旋风般将他们扫净,以解心头之恨。手中的盾旋转起来,挡住敌人的一小波攻势,伙伴在我面前倒下...绝不能容忍..绝不能!趁着空暇,我抬头望见陈已然拔出了赤霄,这边的近卫只剩她一个了,眼看着那边的拉普兰德已经顶不住,陈战斗得愈发卖力,却仍渐有不敌之势。陈的气力显然处于弱势了,博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准备好撤退吧。”陈双目赤红:“绝不撤退,我会一直战斗到再也不能战斗为止!”

她不曾退缩,不会退缩,也不懂退缩。

我嘶声吼起来:“陈sir,请撤退,让我来继续战斗!”

陈一刀砍倒面前的一个敌人,短暂的回头,我望见她眼是红的,唇却是罕有地勾起着,她对我笑着。

她说:“星熊,你当了那么多次我的盾,让我当一次你的盾吧。”

我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于是笑起来:“行吧,都听你的。”

于是那什么然后我就哭了。哭起来,像个陈sir,像个傻瓜似的哭起来。

我轻轻的抬起手,拥抱了陈的影子。战场之间的距离宛如千山万水,在她身后,我面前瞬间寸缩成厘,在那尽头,我紧紧地拥抱了她。

刹那间电光火石,陈终于倒下了。

刹那间电光火石,我大吼起来。

 

 

“陈你真是个傻瓜!特别大的傻瓜!”

“我喜欢傻瓜!我喜欢陈!我喜欢你!”

她是为我而关掉的空调,她是放在办公桌上假装不是给我的一杯热茶。她是黑暗中温热的泪水,她是近卫局深夜最后熄灭的那盏灯。

她是陈啊。我糊弄不了的人。

 

 

 

“完胜,你做的很好。”陈坐在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在把玩她的拉力器,她没骂我,这是个好兆头。“所以陈sir给我什么奖励呢?”我又开始嬉皮笑脸,她还是没骂我。她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最后句子艰涩地从口中滚落出来:“你...想要什么?”

我想了想,竖起两根手指,“我要两样。”“你说。”

“第一样,告诉我你为什么大冬天开冷空调。”

她愣了一下,“为了时刻保持清醒的备战状态。”

看来她还是那样。“第二样,”我神神秘秘凑过去,用手笼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你给我滚!!!!!!!!”办公室门外的小干警被吓了一跳,暗暗摇了摇头。

“堂堂高级警司,你居然食言而肥?”我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

“慢...慢着。”陈在我身后咳嗽了两声。我就知道。我慢慢把手从门把手上撤下来,笑嘻嘻地问:“怎么,陈sir还有事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陈这样扭扭捏捏,她脸颊一路红到脖子根,踢开凳子,很慢很慢的站起来,又很慢很慢地张开双臂,狠狠瞪着我。

噗。真可爱。

“你你你...赶紧过来抱完走人啊,下...下不为例。”

 

 

下班的路上,我抬起头,看到陈窗户还亮着灯。于是我快步走到食堂,给她打包了一份盖浇饭。什么早就吃了,她吃了个屁。这么往回走着,突然又想起什么,去到最近的花店,果然还没关门,于是我抱着一大捧玫瑰,提着加了香草没加辣椒的盖浇饭,哼着小曲往回走去。

我的上司是个不好糊弄的女人。

不过我可以慢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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